安妮·埃尔诺(Annie Ernaux),又名安妮·杜谢恩(Annie Duchesne)(如图1),法国作家,出生于1940年9月1日出生于法国利勒本,今年82岁。她以其轻微虚构化的回忆录(即小说化的回忆录)而闻名,回忆录以简洁、超脱的散文形式写成。她的作品像侦探一样审视了她的记忆,有时在她的后来作品中会重温一些事件并对其进行重建,从而揭示出她自己风格的技巧。人们说“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回忆录作者:她不信任自己的记忆。她用第一人称写作,然后突然保持距离谈论自己,称以前的自己是58年的女孩。有时好像她在看着老照片上的自己,或者在看电影里的场景。”

1984年埃尔诺手拿刚出版的新书《一个男人的地方》
埃尔诺作品的主题包括她的非法堕胎,她麻烦的婚姻,她母亲由于老年痴呆症的衰退,她中年时期的风流韵事,以及她患癌症的经历。埃尔诺因其在对生活在20世纪和21世纪的一位女性的描述中,被称为是描述个人的然而又普遍的一系列作品,获得了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
埃尔诺出生于法国西北部诺曼底地区的一个小城利勒本的一个工人阶级家庭。她的父母后来搬到了法国的伊维托,在那里他们经营着一家杂货店和咖啡馆。他们挣的钱勉强能够送他们唯一的女儿(她的姐姐在安妮出生前去世)上一所私立天主教中学。她后来回忆说,她的同学大多来自中产阶级;她与他们相遇使她第一次对他的父母和出身感到羞愧。
1958年,埃尔诺(那时还未婚,名字叫杜谢恩(Duchesne))第一次离家去夏令营工作。她在后来的一部作品《女孩的故事》(2016;法文Mémoire de fille,英文A Girl’s Story,以下涉及书名时,同样处理)中讲述了在那时对一个叫H的男子一见钟情,发生的第一次性经历。她称这是一次创伤事件,导致她出现进食障碍。在同一本书还讲述了20世纪60年代早期她的生活,当时埃尔诺住在伦敦,作为一名寄宿生,并在法国鲁昂(Rouen)的小学教师培训中开始学习一门课程。她最终放弃了这一努力,转而获得了文学学位。大约在这个时候,埃尔诺写了她的第一本书,但因“过于雄心勃勃”( “too ambitious.”)而遭到出版商的拒绝。
埃尔诺于20世纪60年代末与菲利普·埃尔诺(Philippe Ernaux)结婚,并取了他的名字。她成为两个儿子的母亲,并开始在法国安内西(Annecy)的一所中学教法语。她的境遇从一个工人阶级的女儿转变为一个已婚的中产阶级职业女性,这激发了她出版的第一部作品《已清理掉》(1974;法文名字为Les Armoires vides,英文名字为Cleaned Out)。在这本书中,埃尔诺描述了一个虚构的故事,讲述了她的教育如何使她与父母疏远,以及她在1964年进行的非法堕胎。写此书不久之后,堕胎手术就在法国合法化。埃尔诺后来回忆了她在写《已清理掉》时如何假装在写博士论文,因为她害怕丈夫的嘲笑。 小说出版后,他丈夫对她说:“如果你能私下写一本书,那么你就可以欺骗我。”
埃尔诺在《一个冻僵妇女》(1981;La Femme gelée ,a Frozen Woman)一书中探讨了她对婚姻的矛盾心理,以及她作为母亲的角色。她的这段人生经历后来在纪录片《超8的那些年》(2022年, ,“Les Années Super 8”, “The Super 8 Years”)中得到了展现,这部纪录片是她和她的一个儿子大卫·厄诺·布里奥特(David Ernaux-Briot)共同创作的。这部纪录片取材于她丈夫菲利普·埃尔诺(Philippe Ernaux)在1972年第一次购买超 8摄像机和1981年她和丈夫分居(他们于1984年离婚)之间拍摄的家庭视频。在纪录片中,埃尔诺回忆起,作为一个年轻的妻子和母亲,她是如何渴望自由、探索了她自己迅速发展的写作生涯。她认识到,成千上万的女性与她有着共同的感受,她们每天都在努力接受社会的期望,或者冒险实现独立的内疚感。
在20世纪80年代,埃尔诺在两本不同的书中探讨了她父母的生死,分别是《一个男人的地方》(1983,La Place,A Man’s Place)(如图2)和《一个女人的故事》(1987;”Une Femme”, A Woman’s Story)。前者深入研究了20世纪初一位受过最低教育的工人阶级男子的生活。这本书获得了极大的赞誉,为她赢得了雷纳多特奖(Prix Renaudot),这是一个为原创优秀小说设立的法国文学奖,同时,这本书在法国拥有更大的读者群。很遗憾,我只懂得英语,目前正翻译着看这本书。
《一个女人的故事》讲述了埃尔诺的母亲如何随着阿尔茨海默病的进展而变得只是她以前自己的外壳。书中,她还考虑了20世纪早期女性和后期女性之间的差异,特别是在性方面。对埃尔诺的母亲来说,贞洁是最重要的。埃尔诺目睹了1968年5月的抗议活动,当时巴黎的学生要求建立一个较少父权制的社会,她感受到了性自由的承诺,同时,她也感到了由于性自由,羞耻感的丧失。

图2 埃尔诺《一个男人的地方》英文版封面(我正在阅读的版本)
在几十年后,埃尔诺出版了《简单的激情》(1991;Passion simple ;A simple Passion)等作品,这本书是法国的畅销书,描述了她与一位已婚外交官在婚姻结束多年后的痴迷情史。她以巧妙地写作技法,避开了非法偷情的陈词滥调,并揭示了个人想要的和他或她将就的事情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受到称赞。她还与马克·玛丽(Marc Marie)合著了《摄影的用途》(2005年,L'Usage de la photo;“The Uses of Photography”)中写下了自己的癌症经历。2000年,埃尔诺从教学中退休,主要专注于写作。
埃尔诺的代表作通常被认为是《岁月》(2008;Les Années,The Years)(中文版名为《悠悠岁月》,该书采用她创造的无人称自传体裁,写的是1940年到2006年之间的事情,把个人的私事与时代的大事融合在了一起,被称为一部战后法国的个人和集体历史;《纽约时报》评论该书是“我们这个被媒体主导、消费主义、商品拜物教时代的《追忆似水年华》”。她在书中写道:“记忆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它使死者与活人、真实的与虚构的、梦幻与历史相互对应。” 它为埃尔诺赢得了玛格丽特·杜拉斯奖(Marguerite Duras prize)和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奖(Fran?ois Mauriac prize)。2019年的英文译本也入选了布克奖(Man Booker prize),为她赢得了更多的国际观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引进了她的《悠悠岁月》,该书出版于1984年,
埃尔诺漫长的职业生涯写了24本出版的书籍和一些散文和短篇小说。她的作品已被改编成多部获奖电影,其中包括在2021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金狮奖的《正在发生》(2021;L’Evénement,Happening)。在宣布埃尔诺诺贝尔奖时,瑞典科学院称赞了“她以勇气和临床敏锐性揭示了个人记忆的根源、对个人记忆的渐渐疏远(即陌生)和整体抑制。(“for the courage and clinical acuity with which she uncovers the roots, estrangements and collective restraints of personal memory”) 埃尔诺是第17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自1901年设立诺贝尔文学奖以来,共有119位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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